其实，就徐悲鸿纪念馆里的那一封信你就能看出来，他认真。别的课也是这样，徐悲鸿先生不是说“你给上写意花丼去”就完了的，他让你上课之前，给你写一份很具体的安排。这有什么好处？就是不会教重复了。他那一单元教画鸡，你再教那画鸡，我一单元还画鸡，学生毕业之后连鸭子都不会画。

徐悲鸿作品《奔马图》

还有就是有安排就不会忘了讲一些东西。比如文房四宝，教师们都觉得这个谁还不懂，你没教，我也忘了，谁都忘了，所有学生到毕业连文房四宝都不知道。有一次我上课，大学四年级了，说起文房四宝学生都瞪着眼，这神气儿我们教员很敏感。我说：“文房四宝你们都理解吧？”“笔墨纸砚吗？”“是，这笔墨纸砚怎么用，怎么看，怎么选呢？”“没讲过。”我说这还了得？要是这都不讲，将来毕了业，出去1别人要说你无知，这叫撒气漏风，人家都怀疑你的学历，你是高等院校毕业的国画专业学生吗？快快快，上我们家。

徐悲鸿作品《苍鹰图》收录于：中国名家画集·徐悲鸿画集

后来多的时候我就不敢让来了,40个我这儿就坐不下了。学生来的头一天我都准备好了，端、歙、洮、澄、杂，几种砚，来了大家都挺高兴，玩似的，瞪眼都看。我说：“你们看什么呢？”学生们说：“看砚台，您不是让我们来看砚台？”我说：“不对，得先摸。”这就开始上课了。

徐悲鸿作品《大吉图》

第一天，闭着眼用手摸，告诉你怎么摸。这得把着手教，什么样的砚台怎么摸什么感觉这才是好砚台，才算四大名砚。你选实用砚，得石质好。然后在t头哈气，斜着看，看它干得快慢，干得太快了不好，干得慢为好。还有质地，什么样叫好的。什么叫端石，什么叫洮河砚，什么是松花砚，我得拿出东西来看，好在我们家还有。“文革”不是全抄完了？还有认领回来的。杂石砚干什么用的？它是砂性的，朱砂你往端石上磨，你不是把端石磨坏了？它硬度太高，就得拿那个杂石砚磨。我说现在你看这砚台上还留着朱砂，那是我父亲磨过的，留下来的痕迹。

（口述/李燕教授整理少白公子）

（本文图片素材源于齐白石传人书画网）

注：以上图文节选自讲座《少白公子趣说齐白石、徐悲鸿》主讲人：汤发周

辛丑年发布于华东上海中国齐白石艺术研究会（上海浦东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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