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苍鹰 >> 苍鹰的繁衍 >> 武林传奇丨阿瓦人的摔兽跤术赶跑英国侵略者
多年以前,我来到云南边陲的阿佤山,遇上当地的剽牛会。穿着彩色条纹裙的阿佤姑娘叶朵,递给我一串表示友好的芭蕉说:“吉祥的日子,孔雀在山岫欢啼;传统的剽牛会上,你能看到精采的摔跤表演!”
来到寨子中间的空场上。缠裹包头身佩长刀的男子,头戴篾箍的妇女,熙熙攘攘地围挤观看着。木鼓房中,肌肉鼓实的赤膊慓悍鼓手,将巨树凿空的木鼓擂得轰响,两个小伙牵来了一头肥壮的大牯牛,将绳子拴在埋进地里的牛角桩上。错锣声声,竹标晃动,大牯牛似乎预感到被戳杀分吃的厄运,暴跳着,怪吼着……忽然,绳子挣断了。大牯牛恶狠狠朝人群间冲去。我顿时呆愣了,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一位穿蓝靛短裤祖露胸脯的老人,似岩鹰振翅飞过去,双手拧住牯牛的两只尖长弯角。壮牛头虽动不得,但两只粗腿在地上乱蹬,拼命挣扎。“呕嗨——”老人一声猛喝,伸出结实的右脚,快速将牯牛的前腿踢倒。牯牛晕头转向,身子歪斜,老佤人又手拉左脚绊,将凶猛暴燥的牯牛捧翻在地。也就在牯牛倒地的刹那间,一个佤族汉子端起竹矛戳进壮牛喉咙,木鼓震荡,错锣哐,阿佤汉子们呐喊着一拥而上,割下一块块肥嫩的牛肉,叫妻子拎回竹楼去煮炒……
“这老摔跤手,功夫真不浅,居然摔翻了肥壮的牯牛!”我想着刚才的情景,赞不绝口。
“这是我们岩坚爷爷的摔兽跤术!”叶朵拉了拉脖子上的珠链告我。
“啊,原来他就是有名的老摔跤手!”在我们说话当儿,另一场跤赛又开始了。
老跤手站在草坪上一挥手,人群间一位缠红包头的小伙,似猛虎般扑过去,与他拉扭脚绊,捧在一起……
望着龙腾虎跃的鏖斗场面,我不禁又问:“岩坚大爹是怎样练出这绝技的呢?”
叶朵俊俏的脸庞上,晶莹明亮的眸子一闪:“苍鹰的翘膀,是在风雨中练硬的;岩坚从小就跟着阿参进高山林去打猎,经常箭完刀断,赤手空拳与猛兽搏斗,活逮过金钱豹,摔翻过沉重的羚羊,这才练就了一手好跤术!”
“那他平时怎么练呢?”我很感兴趣。
叶朵激动的脆音,宛若山风吹响凤尾竹:“润水穿透崖石,那是天长日久的功夫。为了练两手的抓拽力气,他扯断了不知多少粗藤,拨出多少深埋的怪石。为了练就扫绊的硬功,他从小踢蹬粗竹,连树干和粗龙竹都被踹弯……这样,不管是野兽还是人,被他抓住就挣不脱,再重的身子,也经不起他一绊……”
“哦,原来这样!”听了叶朵的介绍,我不住地点头。
叶朵望着国界碑处连绵逶迤的高山密林,又深沉地说:“在凄厉木鼓响彻国境线的过去年代,占据缅甸的英国殖民军,妄图掠夺阿佤山的银铅矿。他们手持洋枪火炮,闻进我国,将前面的界桩移进了几十公里。热爱祖国的佤族,端着弩弓长刀,将侵略军堵在边界上。
侵略军头目威尔逊先是用马驮来成箱的银洋和布匹、盐巴,引诱阿佤人。嫉恶如仇的佤族,将这些东西掀进深涧。
威尔逊恼羞成怒,唾液横溅:‘凭你们佤人的弩箭竹矛,能挡得我们的洋枪大炮吗?’”
“真是太欺负人啦!”我愤怒地骂道。
叶朵脸庞浮现出自豪的神色,又接着讲:“忽听霹雳般一声怒吼,一个壮实的纳佤族汉子从人群中跳出来,大声说:‘哼,中国人顶天立地,非得给你们点厉害尝尝!’他丢放长刀弩箭,脱掉短褂,喝道‘敢来比武吗?’威尔逊骑着高头洋马,挥刀冲杀扑来。汉子闪身让过军刀,拉拖住英军头目的双手。
威尔逊用尽平生之力,拼命挣不脱。这家伙恶毒地双腿一夹马肚,想让马跑拖死汉子。阿佤汉子早已料到,伸出右脚旋风般绊去,高头大马被绊翻,威尔逊从鞍子上揪下来!威尔逊在地上一滚,翻跳起来,他仗着英国的西洋摔跤法,又在非洲摔倒过黑人跤手得过金牌,便祖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棕熊般扑来。
草地的一边,是万丈深渊,云遮雾绕,涧水咆哮。阿佤汉子躲闪不及,被他用头抵住胸膛,退到了悬崖边,眼看要被撞下深涧粉身碎骨……”
“那,汉子被撞下去了吗?”我紧张得几乎屏息呼吸。
“是呀,围观的阿佤人的心,都悬吊起来!”
姑娘激动地又讲:“汉子忽蹲身,使出摔兽跤术,用疾风般的千钧腿,绊翻了威尔逊。这家伙还没有清醒过来,汉子又抓住他的双臂,猛然举了起来,要扔下悬崖。威尔逊得吓面如土色,连声哀求饶命。汉子喝令将界桩退回原处,威尔逊在空中只得答应。汉子将他扔在地上,大声问:‘你这西洋名跤手还敢再摔吗?’威尔逊连称不敢,带着侵略军狼狈逃出我国边境……”
“这真是气壮山河的摔跤史话,这佤族跤手定是岩坚?”我啧啧称颂,又猜着问。
“缅桂树上的鸠鸟叫声最好听,你说的扎实合!”叶朵笑着又说:“解放后,岩坚爷爷将他的民族摔跤术,全传授给年青跤手。岩坚爷爷常常说,阿佤山在国境线上,敌人如黄鼠狼,想扒开篦笆墙钻进花园。他亲自培养出了一批年青的民族摔跤手,在国内外比赛中取得了好成绩!”
说着,眼睛不时盯着草坪上与岩坚爷爷交手的英俊小伙,俏丽的面容上浮起欣喜和羞涩的霞晕。
“这红包头上插着锦雉翎的小伙,是岩坚大爹的徒弟吧?”我望着他矫健的动作问。
叶朵含笑说:“岩鹰教出的犀鸟,本事最高强。小伙当民兵时,暴雨夜在边界巡逻,发现两个伪装成麂子的特务越境,就用‘摔兽跤术’绊翻活捉了。后来小伙被选拔到摔跤队,还在民族运动会上夺了魁哩!……”
这时,热烈的掌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我朝草坪上看去,小伙避开岩坚大爹的旋风腿,落在老跤手身后抱腰一摔,取得了胜利。
老跤手连声夸奖:“不错,提高很大!”
叶朵姑娘朝我嫣然一笑:“我要拉阿爷回竹楼去啦,不然他准要摔到月儿挂在芒果树梢。”
“哦,岩坚原来是你爷爷?”我明白啦,“那小伙?”
“哈哈,是将来与叶朵姑娘牵红线的情郎呢!”旁边一位戴大耳筒的阿嫂告诉。
叶朵大方地端着两竹筒蜂蜜酒,走进跤场递给爷爷和小伙。顿时,人们向摔跤手抛撒采来的鲜花瓣……
一阵山风吹拂,送来扑鼻的清香。啊!多么美丽丰饶的边寨,比织锦图案还绚丽的民族摔跤!(张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