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栖息在屋顶上

徐翔升

小鸟栖息在屋顶上

把它看见的洪荒卸落在那里

把它看见的洪荒堆在了屋顶的洪荒之上

那洪荒淹没了苍天，也被苍天淹没

洪荒之下，那座老屋多么的安静

那老屋的安静融和了洪荒

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捧住它，越过沧桑兑换万古

我的手掌内外，是茫无涯际的洪荒

这会儿老屋安静地蜷卧在小鸟的翅翼下面

多像是一颗安静下来的心

多像是一个酣眠着的睡婴

那种安静和睡眠，多么深广，一似接入洪荒的汪洋

屋顶上炊烟袅袅，直往青霄

那是老屋讲出的古老的故事

从人间漫向荒远，慢慢地高于苍茫

我安静下来的时候，万古都在倾听，万物正陷入神往

小鸟栖息在屋顶上

以屋顶为载，以苍天为宇，它的渺小接壤深广

我对着它看了又看，世界悄然止息

那只小鸟，一是另一个我栖住于天地沧桑

这让我看见的景象总是大于人间的荒芜

也高于荒芜的人间，天地一片迷茫

那里雨骤风狂，苍山崩颓，长河改向

却常有苍鹰横渡，草荣树茂，天渡清阳

一阵风来，那只小鸟箭射而去

那一箭孤独刺破了天空又融补了天空，随之又盖过了天空

没有返回的离开去往的都是最遥远的故乡

留下来的洪荒安静地存放人间，也增浓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