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篇东晋大获全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建康为之疯狂。收到捷报时，谢安正在与客人下棋，看了一眼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下。客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谢安慢条斯理道：“小儿辈遂已破贼。”淡定得好像家里的老母鸡下蛋了。然而，下完棋后，谢安返回屋里迈过门槛时，高兴得连屐齿被折断了都没有发觉。名士风范果然不一般，连装13都如此清新脱俗。淝水之战的大获全胜，标志着谢氏的真正崛起，成为朝中的第一大势力，但这不是司马曜想要看到的，他开始疏远猜忌谢安。前秦大败时，各路军队全都溃散，唯有慕容垂所统领的三万人保持完整，苻坚带领一千多骑兵奔赴他那里。已被立为世子的慕容宝向慕容垂进言道：“宗国覆灭，天命人心全都归于您，只是时运还未到来，所以要掩饰形迹。如今秦主兵败，委身于我们，这是天赐良机以恢复燕国的国统，愿您不要因为受过他的小恩小惠而忘掉了复国重任！”劝说慕容垂趁此机会杀了苻坚。慕容垂不同意道：“你说得虽然有道理，但他以一片赤诚之心把性命交给我，我怎忍心害他？假如上天抛弃他，不用担心他不灭亡。不如在危难中保护他以报答他的恩德，再慢慢地等待他的灾祸，然后再图谋他，这样既不辜负往日的情义，也能够以道义征服天下。”奋威将军慕容德急道：“秦国强大的时候吞并燕国，秦国软弱的时候我们图谋他，这是报仇雪耻，不是辜负往日的情义。哥哥，你为什么得到了却不占取，放弃数万兵众而授予别人呢？”慕容垂坚持道：“我过去被慕容评所不容，无处安身，逃到秦国，苻坚像国士一样对待我，恩礼备至。之后，我被王猛出卖，无法自辩，苻坚偏偏就能明察，这样的恩情怎能忘记？如果氐族人的命运必定穷尽，我应当招纳关东的民众，以光复先帝大业，关西之地必定不会归我所有！”冠军行参军赵秋也劝说道：“明公光复燕国，这已经明显地表现在图谶上了。如今天时已到，还要等待什么？如果杀掉苻坚，占据邺都后击鼓西行，三秦之地就不会归苻氏所有了！”慕容垂的亲信党羽大多劝他杀掉苻坚，但慕容垂一概没有听从，坚持把军队交给苻坚。绝不落井下石，绝不趁人之危，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慕容垂能够坚守道义，不愧是光明磊落的真汉子！慕容暐驻扎在郧城，听说苻坚失败后，弃众而逃。到达荥阳时，慕容德又劝说慕容暐起兵光复燕国，慕容暐也没有听从，回到长安。苻坚一路收拢逃散的兵众，等到抵达洛阳时，兵众已有十多万，属僚百官、礼仪器物、军事装备粗略齐备。慕容农对慕容垂道：“您不在险境里逼迫别人，道义足以感动天地。我听说图谶中记载：‘燕复兴当在河阳。’您应该早做准备。”慕容垂深以为然，走到渑池时，向苻坚进言道：“北方边远之地的百姓，听说您出师不利，互相鼓动作乱，我请求尊奉诏书去镇抚招纳他们，顺便拜谒先帝的陵庙。”苻坚表示同意。权翼看出了慕容垂的企图，对苻坚道：“王师新败，四方都有离心，应该征集名将，把他们安置在长安，以稳固根基，安定枝叶。慕容垂勇猛谋略过人，世代都是中原以东的豪杰，因为躲避灾祸而前来归附，他难道甘心仅仅做冠军将军吗？就像苍鹰，饥饿的时候依附于人，一旦狂风骤起，就有飞越云霄的志向。慕容垂好比苍鹰，此时绝不能将他放走！”苻坚道：“你说得对。但朕已经同意了，普通人尚不食言，何况是万乘之君呢？如果天命有废兴，不是靠智慧与力量所能改变的。”权翼急道：“陛下重视小的信誉而轻视国家政权，依臣之见，他一定会去而不返，关东之乱，从此就要开始了。”苻坚还是不听，派将军李蛮、闵亮、尹国率领三千兵众护送慕容垂。又派骁骑将军石越率领三千精锐戍守邺城，派骠骑将军张蚝率领五千羽林军戍卫并州，派镇军将军毛当率领四千兵众戍卫洛阳。苻坚不肯留下慕容垂，权翼却不肯放过他，悄悄地派遣勇士邀请慕容垂到河桥以南的空仓房中，想私下里杀了他。慕容垂心有疑虑，用草绳编结成筏子从凉马台渡过黄河，让典军程同穿上自己的衣服，骑上自己的马，与童仆一起奔赴河桥。凭借这一招金蝉脱壳，慕容垂逃过一劫，开启了复国之旅。十二月，苻坚抵达长安，先在城外痛哭苻融才进入，然后大赦天下，免除战死者家属的赋税。除了慕容垂，乘着苻坚大败暗自图谋大业的还有陇西鲜卑人。此时陇西鲜卑的首领名叫乞伏国仁，先简单说一下他们的情况。宁康元年（公元年），鲜卑人勃寒攻掠陇右，苻坚派乞伏司繁前往讨伐，大败之，勃寒请求投降。苻坚让乞伏司繁镇守勇士川。太元元年（公元年），乞伏司繁去世，儿子乞伏国仁继位。乞伏国仁是陇西鲜卑的一代枭雄，也是后来西秦政权的开创者。苻坚南征东晋时，以乞伏国仁为前将军，统领作为先锋的骑兵。出兵不久，乞伏国仁的叔父乞伏步颓在陇西反叛，苻坚派乞伏国仁前去平叛。乞伏步颓听说后，非常高兴，于半路迎接乞伏国仁。原来，这是叔侄俩演的一出双簧，目的就是让乞伏国仁回归勇士川。回归后，乞伏国仁摆酒庆祝，大声道：“苻氏使民众疲惫而炫耀军队，大概快要灭亡了，我应当与诸君共同建立一方大业。”等到苻坚失败后，乞伏国仁就胁迫各部族加入他的同盟，有不听从的就出兵吞并，短短数月，部众达到十多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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