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苍鹰 >> 苍鹰的繁衍 >> 故事他曾经伤我至深,如今又想放弃一切挽回
我在一旁愣住了,沈曜与牧云苍是兄弟吗?沈曜不是姓沈吗?
“母后,你们总是觉得把一切送到儿子的手里,儿子便应该感激涕零,却从未问过儿臣,这一些,是否是儿臣想要的。”牧云苍淡淡道,“儿子在您和父皇眼中,只是一个帝王,一个接班人,儿子从不为得到这些而心怀感激。”
“你如今是皇帝,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父皇为了你顺利登基,刻意打压其他皇子,唯把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你弟弟为了你,十四就开始上阵杀敌,帮你稳固地位,别的皇子都是封王过着安稳无忧的日子,你弟弟过得是什么日子,多少次差点把命丢了,若不是为了你的帝位稳固,他何须拼命至此?”太后说着抬手指着我,“只因为她,你就全然不顾手足之情了吗?”
“太后息怒。”沈曜上前跪在了牧云苍的面前,“皇上,臣愿卸去军权与职位,从此做一平民,不沾染皇室分毫,只求皇上能让我带七七离开这里。”
我看着沈曜,心头泛起了微微的酸涩。
此刻的他神情颓然,再不复当日的意气风发。
明明那日他还满目柔情为我切肉,为我温酒,随着连菀儿把真相揭开,那时的平静也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牧云苍淡淡道:“她的选择,朕从来都不会干涉。”
沈曜抬眼看向我,“七七,能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都死了,过程还重要吗?”我神情淡然,“我不会跟你走的。”
“七七,我们到偏殿谈谈好吗?若是你执意不愿,我不强迫你,但我不想让旁人的言论直接否定了你我的过往。”沈曜低低恳求道。
到了偏殿,他上前想要碰我,我直接后退了一步,眼看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沈曜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案上递给我,“这是当日我冲入王宫时,王后交给我的。”
我身子一震,立刻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方丝帕,用斑斑血迹写就。
“吾儿见信,务必听言,西梁之覆,势不可挡,勿恨勿怨,长乐当念。”我紧紧抓住丝帕,这是母后的字迹。
“我母后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含泪看着沈曜。
“王后是服毒自尽,当我冲入王宫时,连氏的人尚未彻底打入后宫,我本想带王后离开,王后告诉我,她要以身殉西梁,并且要我发誓,务必好好守你一世安好。”沈曜眼中也蒙上一层热泪,“七七,我带兵攻打只是为了收拢西梁,王室被屠是连氏之举,绝不是我授意。我知道你恨我,那是你的家人,但也是我的家人。我当时恨不得直接把连氏屠了,但连氏根深蒂固,我率兵孤军深入,只能震慑,不能动兵。”
我攥住丝帕紧挨着胸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沈曜的讲述中,我仿佛能看到王宫那夜几乎烧红半边天的烈火,仿佛看到哥哥弟弟横尸阶前,仿佛看到父皇母后垂死咽气。
心头是一阵比一阵尖锐的疼痛,我疼得倒在榻上。
沈曜急忙扶起我,我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心里有多痛,我就咬得有多用力,好像这样就能把疼痛给转移走一样。
沈曜抱着我,任由我咬他发泄。
可是血腥味漫了满口,心里的疼也无法宣泄出来。
我甩开他的手,直接张嘴痛哭了起来。那哭声嘶哑而又激烈,好像是濒死的苍鹰发出的哀鸣,绝望而苍凉。
我的西梁就这样没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被蒙在鼓里,浑浑噩噩过了两年自以为幸福安乐的生活,还时而惆怅地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我那死去的家人,我都不曾有过一次祭拜。
若不是意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死。
“沈曜,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哭过之后,我从沈曜的怀里坐起来,握着丝帕,沙哑着声音说道,“多谢你把这个交给我,但是西梁的仇,我不能不报,母后所想的平安喜乐,你想要的白头偕老,我注定做不到。”
“那你想干什么?”沈曜看着我,他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似乎对我的答案早已有了准备。
我看着他,“我会回西梁,我可以通过联姻获得其他部族甚至是其他国的支持,我身上流着王室的血,连氏乱权,但百姓心中有王室,部族心中也有王室,只要有这点,我终究能成功的。”
“可是你联姻,根本换取不到任何权利,部族支持你,也只是借你的身份,赢了,你什么都得不到,输了,你的下场又是什么?”沈曜有些激动地说道,“七七,你要毁了自己吗?”
“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要连氏血债血偿。”我淡淡道,“要我放着西梁的仇不报,只过自己的生活,再幸福我也不要。”
“我会向皇上借兵,我可以带兵作战……”沈曜急忙说道。
我侧脸看向主殿的方向,“我的事,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就算当初王室被杀,是连氏所做。
可他攻入王城,间接促使了连氏宫变,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恨他,但也不能原谅他。
沈曜离开后,太后也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牧云苍见我一个人不吭不响坐那里写字,有些不自在地在我对面坐着,一会儿喝喝茶,一会儿翻翻书,不时地弄出来点小动静。
“你能不能安分些?”我抬眼不耐地看着他,“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难不成要留宿在这里不成?”
“可以吗?”他飞快地问道。
我抓起笔丢了过去,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我告诉你啊,君子不趁人之危。”
“可是,朕记得,之前有人倒是说过,若是能助她达成所愿,便是为奴为婢,也都心甘情愿。”牧云苍说。
我一惊,“我何时说过这话?”
好像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吧。
“不记得了吗?那时候你可是边吐血边抓着朕的衣服,不然朕为什么要答应你,因为你吐得血多,还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牧云苍反问。
我哼了一声,“我又不丑。”
“的确,当得一句貌美如花,难怪沈曜能对你痴痴不忘,不惜亲自入宫求母后。”牧云苍说,“可惜,到底换不回你的回心转意。”
“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拿着纸镇压了一下纸,“我与他之间横亘的,此生怕是越不过去了,何必强求在一起?”
总算完成了文章,我吹了一下未干的墨迹,递给他,“写完了,你看这篇策论如何?”
牧云苍握住我的手,把纸抽走放在一边,拧眉看着我,“著文不是逃避问题的方法,心绪不宁,也写不出妙品来。”
“哦。”我应了一声,抓起那张纸直接撕了,转身继续低头写。
“朕已经处置了西梁使团,全部处斩。”牧云苍淡淡开口道。
我一下子抬眼,瞬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牧云苍见我这个样子,轻笑一声,“幸而当初求情未成功,是吧?”
我没吭声。
想我当初傻乎乎跟沈曜进宫,闯进御书房去找牧云苍求情,这行为真是太傻了。
沈曜也当真做得出来,明知道西梁已亡,还用使团的事情胁迫我。
“连尊只怕是气急了,已经开始暗中联合南越,想要滋事。”牧云苍继续说道。
“他们会直接跟中原打起来吗?”我问。
牧云苍斜了我一眼,“你若是连氏,你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我会递认罪的折子,派亲信前来递交,并且陈述如今西梁的难处,恳求你的帮助,只要我退的到位,中原顾全面子就需帮我,仅仅牺牲一个使团,就能换来更大的利益,而且虽然面子上会过不去,但我低下面子让你,你就不好再欺负我,再欺负我,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反抗你,并且旁人也会觉得是你大国欺人,也许再谋划一番,还能煽动周边那些迫于你的势力而不得不俯首称臣的小国。”
“进益了。”牧云苍道,“你看,他就不知道。”
“或许他知道,只是忍不得这口气。”我说,“我们西梁儿郎都是有气概的,宁愿站着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跪地求饶。”
牧云苍突然抬手过来,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指尖拂过我的耳边,撩起来那不经意滑落的发丝。
“有时候,抱着信念活,比守着尊严死,难多了。”牧云苍微微一笑,“不愧是塞尔度雅,好一个九公主。”
我看着他认真问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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