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化：诗歌卷之二十一

张衍海，著名画家、作家、诗人。年生于大连，祖籍山东肥城。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工业版画研究院院务委员、研究员；中国大路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大路美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作品自年起多次入选全国大型美展、出国展览，并多次获奖及被中国美术馆等多家国内外艺术馆院收藏。出版画集、画册及个人专著多部。艺术传略被载入《世界名人录》、《中国文艺家传记》、《中国当代美术家词典》等大型辞书。上世纪90年代获中华全国总工会、国家科委、国家教委、劳动部、人事部颁发的“全国职工自学成才奖”和文化部颁发的“全国群星奖”。

张衍海的诗

隆重的庆典

一一贺铁道兵纪念园开园

一场一场的雷雨

冲刷着记忆

记忆里的哈尔滨

和她的夏天

路有多远

记忆就有多远

七十年了

弹指一挥间

云飞烟散

万象巨变

此地，当年

一支队伍

一趟军列

一队舰船

从这里

出发

启航

向前

今把目光聚焦于此

回望起点

为新中国开路

使命在肩

抢修

遮断

在黑暗和

黎明之间

踏着战火硝烟

向渴望解放的

苦难的民族

问一声早安

而后，跨江东去

援朝抗美

血肉筑成钢铁

运输线

复活了

中国人的气概

拯救出

唇齿相依的

三千里

江山

有位元帅说过

这场战争

胜利的功劳

有后勤运输的一半

连美国人也承认

中国铁道兵

是打不烂

炸不断的

筑路英雄

军人典范

从一支纵队

到一个兵团

从战争

到和平

从东到西

从北到南

疆场铁龙驰骋

建设一马当先

是英雄

皆好汉

三十五年征程

走遍万水千山

铁铸的营盘安上轮子

流水的士兵志向高远

军魂呼啸

一路向前

跨越江河、峡谷

踏过荒原、草原

在天路远端转业

于海拔高处撤编

又一个三十五年

铁兵军魂不散

伟岸、伟业、伟绩

热血、热泪、热汗

这支队伍再出发

踩响铿锵誓言

他们出山、出海、出洋

他们提气、提速、提前

带着中国高铁名片

站在世界前面

如今，这些战友老了

喜欢回想当年

那不是炫耀什么

而是把珍藏翻检

生命中当兵的经历

千金万银不换

艰苦奋斗的精神

是留传子孙的财产

为国为民的付出

乃交给岁月的纪念

现在，我们把目光北移

聚焦在松花江北岸

美丽的太阳岛

已为铁道兵建园

一座塔形建筑

前倾，却不失庄严

这是启航的姿势

又像军礼再现

战友能来的都来了

为了隆重的庆典

.6.28

‖军史上有过这支队伍

在硝烟里穿行，

于战火中匍匐一一

红旗指处，

铁流奔腾，

大地起伏。

从松花江边出发，

这支戴狗皮帽的队伍，

神勇！

威武！

纵横千里，

为新中国一一

开路！

解放战争中生，

贯通火线运输一一

辽沈飞虎，

抢修遮断，

出关过鲁。

至淮海两广两湖，

直指闽赣海南大西北，

南下！

西进！

威风八面，

铁流所向一一

无阻。

共和国军史上，

有过这支队伍一一

不吃军费，

不惧牺牲，

不怕劳苦。

到撤编也没授衔，

几十万人去自谋生路。

军魂！

铁骨！

淬火成钢，

仍为国家一一

支柱！

.5.17

‖贫农的儿子

一一读蔡亮油画《我要当红军》有感

1

一条小路悄然无声，

弯曲着，

伸进无边的泥泞。

也伸进

遥遥可见的

大地的黎明。

在历史眼中，

这可是一根血管。

连通命运的脉，

正怦怦跳动；

激活了一个民族，

将一个国家唤醒。

2

摆晃，撞击，磕碰；

搓磨，折断，剧痛……

一一岂是无声？！

看那面血染的旗吧，

早已伤痕累累，

飘在枪林刀丛。

那就是他们一一

一个伟人带领的队伍，

因赤贫而聚，

以红色命名。

高擎火炬从黑暗中跃起，

胸怀理想在绝境里升腾。

3

快跟上，跟上他们一一

年轻人要加入其中。

道声我是贫农的儿子，

衣衫褴褛却目光坚定。

那位伟人微微笑了，

满含信任，透着从容。

或许今天他们还活着，

而引路的人已闭上眼睛。

伟人的大脑

一定还在思考一一

前进的道路

还会不会有泥泞？

4

我是他们的后辈，

对穷困并不陌生。

我骄傲一一

我是毛主席的战士，

一名修路的兵，

也算阅尽人间风景。

小道弯弯大路直啊，

天宇苍苍山河静。

历史，有时像高铁一样迅疾，

连停靠竟也行色匆匆。

从哪里来，到何处去？

带上初心再去寻梦……

.12.17

‖那时，我们是青年

——写在五四青年节之前

天遥地远！

一路上，我们的脚步

总在追赶。

或轻，或重；

或急，或缓。

长途跋涉在无路之地，

却很少有人掉队，

也听不见谁叫屈喊冤。

就这样走着，

走着，走着一一

已过中年，

人到老年……

我们走过的地方，

就有路了，

有汽笛高奏，

有车轮飞转。

如今中国高铁，

递给世界的名片。

这一切，

都是我们走出来的，

还有我们的后代，

现在的青年。

兵心永远，

军魂不散。

有钢轨的地方，

就有我们的脚印。

螺丝和道钉，

无言却坚定地

与理想、信念，

和愈来愈近的目标，

默默交谈。

这多像那时的我们一一

那时的青年，

经历过烈火的熔炼，

更不惧风雨，

安于奉献。

.5.2夜写

‖平凡的石砟(三首)

‖巡道

一步一个轨枕

数着

那些扑倒的故事

固定钢轨的螺钉

咬合

曾经的起落

直至放平

告别颠簸

那些故事不死

在奔驰中

复活

延伸的双轨

等距并行

分厘不错

像恋人相守

迎送岁月

踩着孤独寂寞

巡道工默默走过

他想起家人

想起老婆

远处传来笛声

他避开轨道

仿佛听着

一首与爱相关的歌

‖拨道

把两根巨大的琴弦

一起拨动

要有多大的气魄

多美的合成

他们展开齐奏

抑扬顿挫

且轻且重

山河在看

路基在听

汗珠从脊背滚落

闪着晶莹

这些透明的种子

在不经意间播下

将要长出些什么

许是合欢

抑或温情

有人懂了

有人不懂

‖平凡的石砟

轨边草都不长

遑论有花

风景也很单调

离这儿远啦

远就远

又能有啥

轨枕下

除了石砟

还是石砟

平凡是他

微小是他

默默无声的

还是他

可他能积少为多

铺垫成路

目送每一列火车

从出发

至到达

.5.8

‖朋友你见过钢轨么

朋友你见过钢轨么

那是我延展的神经

没有什么比这更硬

或与昨天背道而去

或与未来相向而行

把一切艰难踩在脚下

将疾驰的路全都拉平

对了你看你听

车轮是我最好的朋友

通达是我承载的使命

我和岩石的儿子为伴

我与大地的胸怀相拥

远方永远令我向往

耿直才是我的秉性

等宽说明我想维护公正

俯卧证实我与高度无争

严谨出于我的分毫不差

坦然是因我敢托举时空

想知道我从哪里来么

那座冶炼钢铁的熔炉

那个呼啸千里的初梦

那种对整个世界的感应

谁不想有美好的前程

谁不期待与幸福相逢

你可以忘记甚至无视

不管我夏的灼热

和冬的冰冷

但我依然故我

沉沉默默无语无声

把出发和到达一一迎送

‖旧军装

一套洗得发白的军装，

是我放在箱底的收藏。

委屈地被岁月挤压，

皱巴巴的光阴无人欣赏。

一排扣子像留守的士兵，

依次排列，轮流上岗。

风纪扣躲在领口部位，

提示应有的军人形象。

上面俩小兜曾装过秘密，

情书、照片，甚至奖章；

下面两个兜有了破洞，

装过艰辛、疲惫，还有梦想……

再也回不到那片草绿了，

经历过太多风雨、雪霜。

我已步入一个发福时代，

轻捷的体态变成过往。

看到它们我知道自己老了，

旧军装定格在走过的地方。

它们在年轻的军营里晾晒，

在修过的铁路边似旗飘扬……

.4.6

‖大头鞋

那年离开家乡，

新兵入伍北上。

把你配发给我的时候，

哇，大头鞋一一

没想到你这么沉，

瞧你呆头呆脑的模样！

步伐从此稳重起来，

抬脚踩在没膝的雪上。

咯吱咯吱的声音，

听野性荒原在唱。

迈腿踏上肃穆的冰河，

看鞋痕把青春丈量。

多少次闯进高寒禁区，

有了你便势不可挡。

鞋窝有你不变的温柔，

鞋面是你无皱的脸庞；

鞋底一贯扎扎实实，

踏碎艰险知难而上！

东北之冬你我步步相随，

草原雪域咱俩同在路上。

虽然也曾有过磕磕碰碰，

但却总是一起笑对苍凉！

伙计，咱都没想啥叫时尚，

姓铁，就是从此选择雄壮……

.4.7

‖军用水壶

无论是在抢险途中，

还是走向施工现场，

军用水壶总带在身旁。

焦渴时的一个深吻，

感受的是舒缓，

注入的是力量。

然后又有体能迸发，

仿佛你装的是玉液琼浆。

高寒禁区把你冻成冰坨，

火焰山下你曾热得发烫。

大沙漠里有你传递友爱，

通车会餐让你荡漾酒香……

翻遍天南地北的山啊，

更懂你的情长；

喝过三江五湖的水呀，

才知你的肚量！

.4.8

‖半个世纪的等待

岁月走过半个世纪，

江水流淌着遥远的记忆。

如今在三峡大坝边停留，

只为寻觅，

只想开启。

越来越深了啊一一

一种情感的蓄积；

一生友谊的凝聚……

50年前合影的瞬间，

定格在异国土地。

三位战友，

三个兄弟，

战场上生死相依。

能够一起过命的人，

何惧繁花落地，

敢向死神挺立！

一身戎装草绿，

一路战紧征急。

未想到解甲退伍，

好战友各走东西。

广东木棉花开，

上海和武汉的你

闻到芬芳了么？

何时重逢、相聚。

相思结茧的等待，

等了半个世纪。

多少风风雨雨，

已是身染晚霞了啊，

有一道光是我们的约定，

映照芳草萋萋。

挥手一指一一

我们，在这里……

.4.20凌晨

‖我向风口疾呼

请你停下脚步

别带走

我们这条山路的

泥土

你不想

深一脚浅一脚地

攀登

或者爬行

那就请吧

把跋涉的过往

自动删除

你不是神

却把神圣的艺术

亵渎

你戴的那些光环

是制假贩假的

产物

知你者

不屑一顾

捧你者

江湖忽悠

全是套路

你知道海之阔么

不能跃浪逐波

只有葬身

鱼腹

你晓得天之高么

不敢搏云击雾

只能坠落

泥污

还有大漠幽深

高原圣湖

默守寒暑

就此分手了

不再同路

你去峰顶招摇

我向风口疾呼

你把自已

当神

我给艺术

做徒

去向已然各异

举目投足

祈安求福

.4.18

‖钢轨的禀性

很少有人看到它了一一

它躺在这里，静静地

证明一种存在。

它辽远的延长，

本是无言的自白；

不用再说什么，

不计成功还是失败。

它就是它，无可取代！

它用沉默和纹丝不动，

完成了它必须的承载。

它的坚韧和耿直，

是从烈焰中带来；

它的冷竣与刚毅，

是对奔驰的等待。

它的锃亮也是一种绽放，

没有枝叶，无需色彩。

它的坦荡，是一种胸襟；

它的坚守，是一腔情怀。

它的向往，留一路执著；

它的所求，唱一程欢快。

从不躲避寒暑交替，

也不害怕风雨俱来。

这种钢铁轨迹独有的禀性，

运行着一个疾驰的时代！

.4.4

‖军魂像旗一样铺展

那片把云拉低的天空

梦想正在贴地飞行

高铁每一公里疾驰

都有我们在前面接风

我们高举日月的杯盏

在地球的大圆桌边尽兴

驰骋是马蹄下昏睡的青草

几千年了欲醒非醒

遍体伤痕浑身蹄印的大地

70年前见证一支军队诞生

军队姓铁是人民铁兵

我们来了跟队伍出征

谁听过钢铁铿锵的奏鸣

那就是我们的35年征程

脱下军装却脱不掉使命

留下的兵仍要逐雨追风

又一个35年后抵达今天

抵达无法复制的光荣

明天中国高铁还将提速

我们围着转盘为它饯行

军魂像旗一样铺展开来

铁道兵的队伍无往不胜

斟给远方一杯醉心的酒

建设者的辛劳香醇厚浓

.3.13

‖峡谷雄鹰

我们是飞翔的雄鹰，

有拍打风云的翅膀。

我们还有铁的坚韧，

钢的张力与顽强。

我们出于阳光的锻打，

来自漫漫征程的浑壮！

遗落岸边的泡沫，

哀叹破灭的忧伤。

凌空而起的飞架，

惊呆睡眼惺忪的张望……

跨越的长度和高度，

是生命的对接与丈量。

天空广阔的背景墙上，

每天都有雄鹰翱翔。

目睹着岁月扬长而去，

又见旅途中人来车往。

许多年以后，有谁会懂一一

有一种境界，叫做开创……

.3.23

‖可可西里——我来看你

我是来看你的

我来看你

可可西里

久违了的一场雪

大地已经好久

没有这般洁白美丽

我曾无数次在梦原上

找你等你

错过了最青春的年龄

哪怕有一阵风吹来

我也要辨别

是不是你在呼吸

我来看你

雪莲花的笑容

可是为你盛开

苍鹰扶摇直上

可是代我致意

我来了

一个游子的心

疼过多次

枪声已远

但记忆里的伤

却未痊愈

藏羚羊在这片荒原上

在我的胸口

惊慌而过

每一次都让我隐隐作痛

惦念不已

在红尘滚滚的世界走过

我的欲望已所剩无几

再贪婪也不至于这样

让与人无扰的生灵

鲜血涂地

听过那些

恐怖的故事

我想哭

却无泪

无声

无语

因为泪已在心头风干

只留下抹不去的

痕迹

痕迹

痕迹

这场大雪在悄然遁去

而呼啸的寒风

不想决绝

在高原下面

与远飞的雁群遭遇

一场温暖与寒冷的碰撞

还会发生

在冰层下面瑟瑟发抖的

不仅是草根

还有等待孵化的故事

本该平静的梦

梦的希冀

梦的美丽

远处的湖泊明净极了

是映我的月吗

或本来就是一个湖

让我脱俗而浴

我冷

再单薄的着装

再贫寒的日子

也没在意

可是现在

我真冷

可可西里你呢

年秋去青藏高原路经可可西里

年春在北京西郊夜思有感补笔

‖高原，来了一群人……

本是普普通通的一群人

自从走上高原

他们的日子便不寻常了

高原让他们忘却

平淡无奇这个词

忘记什么叫遗憾

忘记享受生活

和花前月下的流连

他们是夸父逐日的续延

是女娲补天的翻版

是远古将士

天河饮马的后裔

是丝绸之路

赶驼人的嫡传

这片高原祖先来过

这片雪域前人来过

从一些梦幻

到另一些梦幻

中间跨越了千载百年

牦牛群驮不动那些梦幻

藏羚羊追不回那些梦幻

僧侣们手中的转经筒

也只能一辈又一辈空空摇转

千载长梦像冰河一样

冻结了千年

夙愿被深埋在雪域高原

这块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依然寒冷着无路的缺憾

然而自从他们来了以后

所有的神话都复活了

所有的史诗都有了续篇

他们是一群亲近太阳的人

亲近雪域也亲近高原

为了打通一条通天的路

在暴风雪的这端和那端

铺砌一程挺进的誓言

有一些辉煌也有悲壮

有太多冷峻太多风险

他们的跋涉充满艰辛

他们的未来无法判断

然而他们还是来了

把一个民族的托付

扛在双肩

随后一条大路

以钢铁的名义

连接了

昨天今天明天……

‖版画自题

有一种金属我不能舍弃，

它可不是沉甸甸的货币。

那是钢铁打造的雕刀，

几十年与我形影不离。

恍若奔驰在高处的马蹄，

热土上同灵感不期而遇。

又像总想去追春的候鸟，

空白处留下划过的痕迹。

我的物件沾染我的脾气，

痴心雕刻一段生命履历。

我用版画叠印老铁故事，

光荣与梦想平铺直叙……

江湖上有墨客捧囊得意，

道场中看杂耍光怪陆离。

雕刀陪我在孤独里狂欢，

于五色黑白中向木耕犁。

不怕在喧嚣中悄无声息，

哪管有造势者吹破牛皮。

真艺术自当与人民同在，

好作品用不着故弄玄虚。

为了多年后唤醒回忆，

版画依然有生活气息；

构图、色彩，都在发声，

说出我想说未说的话语。

那时候，也许我已离去，

版画会悄悄地走下墙壁，

替我去找我那些战友，

去看望我的姐妹、兄弟……

.4.9

‖留下了回忆挽不住岁月

依然故我

让永恒站成山峰

我的思绪

从中间划过

石头吻水的声音

使我想起

湍急的跋涉

奔流的诉说

苇草演绎枯荣

岸礁伫立两侧

还有无羁的风

和徜徉的云朵

但那不是我

我是无数滴水

坦荡出一种笔直

蜿蜒过一串曲折

有时我很宽

有时又很窄

平静中积蓄能量

准备着新的跳跃

一次次伤痛

从未留下呻吟

疤痕无迹

是奔腾帮我愈合

我也有欢快的日子

与船相逢的时刻

帆影曾经见证

桨橹拍打的喜悦

纵有牵手

岂无握别

留下了回忆

挽不住岁月

‖最后的军礼

那一片白雪皑皑的高地

多少年了沉默不语

但从来没有脱出我的视线

有一些寂寥的墓碑

在高原的高地上隆起

于我的记忆中耸立

那还是在我们穿军装的年代

激情与热血合二为一

五星和领章

以一种单纯的颜色

染透了我们的青春

见证了生命的轨迹

在向高原挺进的途中

每一公里

都有一名战友倒下

像枕木又像道钉

让车轮在自己身上驶过

用牺牲将希望托起

有谁还记得铁道兵吗

可知道最初挺进高原的壮举

每月六元的津贴

远离故乡的孤寂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这就是历史所赐的礼遇

这些比石头还硬的汉子

从来未曾感到过委屈

然而在集体转业的那天

在摘去领章帽徽的一刻

军旗下横飞满眼泪滴

齐刷刷致以最后军礼

而后军魂不散的老铁们

珍藏起装扮青春的草绿

依然四海为家

铺路架桥栉风沐雨

让祖国在平坦大道上

跨越世纪

后来我们又上高原了

在战友长眠的地方前移

最高处的云

当我们擦汗的毛巾

最遥远的风

是我们补氧的呼吸

我们抬升了高原海拔

我们缩短了空间距离

现在我们可以告慰战友了

也终于可以回望军旗

世界最高最难修建的铁路

已经响起通车的汽笛

我们无愧啦

无愧于历史和未来

无愧于最后的军礼

写于年秋格尔木

重上青藏线采风之时

作者与战友在铁道兵纪念馆留影（左起：张衍海、韩耀先、吴修书、冉淮舟、李武兵、唐烈）

作者与著名女诗人伊蕾合影

张衍海（左2）在铁道兵文友聚餐会上

张衍海的版画

图文统筹：李武兵《青烟威文学》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