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

金昌作家散文再次登上新华社半月谈品读

发布时间:2023/6/24 18:47:46   
                            

继年3期新华社半月谈《品读》杂志发表金昌作家翟雄的散文作品《泉沟》后,年9期《品读》再次发表了翟雄的散文作品《车辘沟与毛卜喇》。

《车辘沟与毛卜喇》以金昌市永昌县著名的景点车辘沟和文化积淀深厚、颇具神秘色彩的毛卜喇为题材,以二者的紧密联系、历史和现实的紧密联系、人与自然的紧密联系为切入点,以广阔的视角,把当地的人文历史放在深邃的寰宇之下,追寻了历史的脚步,讴歌了当地先民跟大自然、跟邪恶势力勇于斗争、善于斗争的精神,阐释了中华文明的精神内涵和精神本质,追求了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

车辘沟与毛卜喇

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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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辘沟与毛卜喇

翟雄

1

临近中午,一行人终于来到车辘沟。怪不得有“万象石林”之称。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车辘沟两侧数里的荒山野岭上布满的石林气势恢宏。我的脑海中立马出现了佛学大师、著名社会活动家赵朴初赞美昆明石林的诗:“高山为谷谷为陵,三亿年前海底行。可惜前人文罕记,石林异境晚知名。”我觉得这首诗用来形容车辘沟的石林也非常恰当。

西北偏北荒野纵横,不乏石山,但像车辘沟这样由纯粹的石群汇聚而成,且面积广阔,造型独特,牢牢地罩在荒漠之上的石林并不多见,使人在经过漫漫荒原时昏昏欲睡的精神为之一振。

谈车辘沟离不开毛卜喇。车辘沟位于永昌县红山窑镇毛卜喇村西北5公里处,是毛卜喇通往花草滩林区的必经之路。

西汉之前,此山并不叫车辘沟,当地老百姓称它为石头山。车辘沟的名字跟永昌多次修筑长城有关。

据《史记》载,汉武帝元狩二年,霍去病发动了“河西之战”。次年,霍去病的大将路博德率军驻守河西,开始筑长城、固边塞。永昌段汉长城正是从此时开始修筑的。西汉末年,随着汉王朝国力衰退,同匈奴之间的关系再度恶化。公元36年,朝廷派兵遣将,重新增筑河西长城,永昌段长城又被重新修葺起来。

到了明朝,据《甘肃志》载,明洪武五年,朝廷派三路大军北征,结果受挫。明太祖遂放弃武力统一北方草原诸部之策,推行战略防御,河西走廊的长城再度被启用,永昌段长城赫然在列。较大规模补修长城,先集中于明嘉靖二十六至二十七年,由甘肃巡抚杨博策划主持。后于隆庆六年及万历初年,由甘肃巡抚廖逢节策划主持。

至此,东接民勤大口子山,西至山丹绣花庙,共计一百二十公里的长城永昌段全部竣工。

随行的朋友毛显学的祖籍就是毛卜喇。他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毛卜喇的明长城遗址还是颇具规模,有大小数座烽燧、两处兵营遗址及夹子墙城堡等保存完好。因后期农工生产需要,城墙遗址遭到严重破坏,令人遗憾。

毛卜喇村支书赵兴政指着远处的长城说,车辘沟名字的来历只跟第一次修筑长城有关。小时候,村里的老人们就讲过,当时,霍去病的大军追击匈奴人到毛卜喇、石头山一带,匈奴人像钻入地下一般,突然不见踪影。汉军将士经过仔细查找,发现匈奴骑兵是从石头山上的一条羊肠小道逃遁的。这条小道平素无人发现,只有牧人知晓。

面对此境,汉军将士却有些无奈。当时,汉军还有大量的战车存在。匈奴骑兵可以随意翻山越岭,汉军的战车却只能在平地行走。这也导致了在与匈奴进行的持续远征中,汉军开始大力发展骑兵,战车在中国古代战场逐渐消失。

面对石头山上无法逾越的羊肠小道,汉军将领下令士卒和毛卜喇的百姓立即修路。经过夜以继日的辛勤劳作,终于快速修出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正好能通过一辆战车的车轮(当时的战车车轮,即车轱辘是用木头做的)。汉军将士和战车随即顺利通过,踏入戈壁和草原深处,突然出现在匈奴人面前。大骇的匈奴人遭到全歼。从此,石头山就被称为车辘沟,沿用至今。

2

当汽车路过毛卜喇,驶向车辘沟的时候,两道长城并行由东向西延伸。几个人在两道长城的中间穿行着。他们的身影是那么渺小、孤独。可以看出,两道长城间隔的最大距离一百米左右,最小距离只有十多米。我们一行人随即下车,奔向长城。

两条长城有明显的差别。南边的二道边墙体厚实高大,北边的头道边单薄矮小,多处已坍塌。可头道边的夯土层却层次分明,清楚地显示着夯筑长城时一板一板的痕迹。所谓“头道边”,是相对于“二道边”而言的。“边”就是“边墙”的简称,“道”是量词。两道巨墙一起向西延续着,如同在天地间画了一个东西走向的巨大扁长的括号,在军事上起“双保险”的作用。

赵兴政说,两条长城向西延伸到车辘沟后就汇成了一条长城。这条长城依山势而建,就地取材,利用车辘沟丰富的石头资料做墙体,筑成了一段石头长城。这在中国古代的西部长城中比较罕见。由于石头高大结实,此地干旱少雨,车辘沟顶的长城至今气势宏伟,保存完好。

放眼望去,辽阔的草原北接戈壁和沙丘。起伏的丘陵和滩涂上生长着刺沙蓬、酸溜子,一堆一堆。没有村庄,没有行人,就连动物都很难见到一只,偶尔能看到苍鹰在头顶盘旋,几只羽毛华美的鸟雀飞来飞去。四周一片寥寂,中午的阳光直射着,平添了无限的孤独和苍凉,甚至有种悲壮。唐朝大诗人陈子昂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正是对此情此景最好的阐释。

3

两千多年来,车辘沟静静地待在毛卜喇身边,俨然一尊浑然天成的大佛,默默地庇佑着毛卜喇,为毛卜喇祈福。车辘沟的长城一直护卫着毛卜喇,把战火和狼烟拒之边外,把安康与幸福留在身边。毛卜喇村民也不轻易去打扰车辘沟,更不去毁坏山顶的石头长城。每天早晨,他们用神圣的目光和虔诚的心灵去仰视车辘沟,然后开始一天的劳作。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他们再次仰望霞光中的车辘沟。可能是由于阳光长时间照耀的缘故,车辘沟四周好像有隐隐的光芒,似乎出现了海市蜃楼。在淼淼的波光中,车辘沟忽隐忽现。他们的心灵得到了满足和慰藉,然后安然享用晚餐,进入梦乡。

可以说,车辘沟跟毛卜喇相依为命,互为依托。车辘沟不仅是毛卜喇村民的精神寄托,更有物质上的依靠。车辘沟北与有“珍珠林海”之称的花草滩相接,西靠月牙湖,南依大泉水库。毛卜喇是一个小盆地,四面环山。在毛卜喇水库建成之前,毛卜喇人吃水就得经过车辘沟,才能到达周围的水源。

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此处一直是古战场,为兵家必争之地,一直旌旗摇曳,狼烟四起,征伐不断。

虽然在万里长城中,毛卜喇的长城并不特别显眼,但它也是历次战争中的一个眼。当年,外敌想打入永昌,这儿也是一个突破口。汉军抗击入侵,这儿也是一座坚固的堡垒,一处消灭强敌的好战场。

车辘沟山势险要,动可以主动出击,静可以安然防守。车辘沟山体巨大的石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冷兵器时代是很好的武器。当强敌企图攀爬攻破长城时,将士们利用石块,就可以像扔手榴弹一样砸向敌骑和马匹。此处还没有被敌军攻破的记录和传说。同时,毛卜喇又是一个安全稳固的大后方,平素可以屯兵,储藏粮草,放牧牛羊骆驼。战时,可以快速用兵,输送物资。

在这里,除了西汉和明朝时期发生较多大规模的战斗外,就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发生的红西路军和马家军的战斗。尤其是毛卜喇村民救助红西路军将士的故事流传至今。

作者简介

翟雄,作家、评论家,金昌日报社专刊部主任,金昌市作协副主席。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台前幕后》《女人》《下辈子做个男人》《骊靬来者》、散文集《精神家园》、报告文学《初心永恒》等。作品获黄河文学奖、徐霞客诗歌散文奖、“观音山杯美丽中国”诗歌散文奖、搜狐原创长篇小说奖、金星文艺奖、“五个一工程”等奖项。

编辑:徐筱哲

责编:马丰友闫婷婷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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